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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康夕】桃花劫(上)

桃花劫。
PG暂时13。

谢天宇/胡彬。
韩金/刘时雨。

很奇怪的AU,需要自己的想象力。

1.

家门口的桃花又要开了。

我拿着个盒子站在树下,傻傻地等着,抬头仰望头顶一片粉红颜色在蓝色背景下翻滚。

师父那个时候说,今年的桃花不错,可以让你五师叔给你做饼吃。

于是我就拿着盒子在门口等了好几日,但我只看见似乎比往年来得更猛烈澎湃的风,撼动颤抖的树枝。除此之外,一无所获。

我很有耐性,就等。

今天中午也还是没有等到花落,脖子酸痛,眼睛鼓胀,只等到师父远远在院子里叫我吃饭的一声唤。

本来是不想去的,奈何好像今天做了水煮牛肉,还加了多余的辣椒,喷香。我已经闻不到桃花的浅淡草木香,只有肚子里咕地一声响,纸盒子啪嗒掉在地上。

——来啦。

2.

其实原来我并不是师父的徒弟——按辈分算,一开始我该是师父的师侄。大师父是师父的大师兄,养我直到能记人事,觉得自己实在头疼,就把我转手托付给了师父。

师父脾气很好。几年前他又刚从外面游历回来,受了重伤刚刚痊愈,做不了什么大事照顾我也还是小菜一碟。
徒弟不会在师兄弟边上呆太久。他领着我火车汽车驴车一路走,走到现在这个荒郊野岭终于停了步,买了老乡的房子和地住下来,仿若隐于山林的武林高手,直到现在。

这几年间,除去时不时造访的五师叔和六师叔,还有翻山越岭来挑战师父的甲乙丙丁,日子过得也算安稳。
深山老林拉不了网线,除了看电视也没什么日常活动。电影频道总是放看过了的电影实在无趣,师父就在院子外面种了几棵桃花树苗,年年骗我今年有桃花饼吃。
今年终于轮到第一年开花。

花还没有落,五师叔也没有来,于是我也不能吃饼。

3.

我抱着饭碗一块块把牛肉夹走,一边小心地观察师父他有没有发现。

师父其他的都不偏好,唯独挚爱水煮牛肉,每次做了这道菜筷子总与我大战三百回合,吃完时我已是满头大汗。

但今天师父有些反常。他没有吃东西的兴趣,一手托着腮,目光却抓着门外那颤抖依旧的桃花不放。我嚼着肉转过头,百米内的林子里也看不到人影。

但我想是出事了。

高手的威压我是察觉不到的,只觉得无形间刺激。对着木桩毕竟不算江湖,得有人声往来,刀光剑影。而枯长林间太久,只至每次有人造访我都激动得要命。

于是便抽了桌底的剑,壮志凌云地吞下嘴里的肉,踹开屁股底下的长条凳。

我当然是有江湖道理的,挑战者必须先过了我这关才能见我师父的面。

师父叹气,脸上露出一种二十三四岁的人不该有的忧虑,再次和我声明,不准出桃花林的范围。

——这也是江湖道理。桃花林里,无论是谁也得给我师父一个面子,按照他的规矩来。上次走的太急出了圈,差点被那个胖子的锤子敲烂了脑袋。

出门渐渐走出好几步去,水煮牛肉的味道终于消散了。这下我的脸色却也差了不少,抽剑出鞘,握着剑鞘的手心出汗。

铺天盖地的血味。这要么就是杀气就是有人要死了。

口水在喉咙里打了个转,喉结好像上下滑了两下。剑光熠熠折射出身后境况,我听见师父放下筷子推开凳子的声音。远处有个黑点冲来,还有破空声,伴着我许久未落的粉色宝贝纷纷从枝头坠落。太凶了,怕是师父要遇上劲敌,是来杀他的。

我是没出息了,闭上眼睛试图抓住人要击打的位置,实际上心里已经放弃了。实力太悬殊,不过以卵击石。

感觉人生最后一点机会居然也没吃上五师叔做的桃花饼,白长这么大。我闭上眼屏住呼吸,声音近了裹着血味到了头,我听见师父高声叫了句什么——

黑影在空中抖了抖。

然后那个人居然就那样精准无误地砸在我面前两三步的地方,趴在地上,胳膊护住脸。我哑了嗓子,忙不迭后退几步,刚好被师父抱在怀里。

不速之客全身上下都是伤,黑色的衣服早就被血打湿,就这一个转瞬已经流了满地的血。

但他居然还有力气抬头。

我吓得直往师父怀里钻哪里还有心思看他的脸,朦胧见只知道是个极其妖邪的长相,不像是名门正道上的,眼角尤其还偏生了一颗泪痣。

4.

不速之客昏在一个好时机,叫了师父一句,看了几眼没来得及说话,只得由我师父抱着进门。我站在屋外放走给五师叔六师叔的信鸽,心里有些嫉妒。这待遇是我都不曾有过的,即使我从未离死那么近。

这人大概是与师父有些关系的,除去师叔们师父们,很多年都没有人敢直呼他的大名。

胡彬,就是我师父。

其他人管他叫夕阳,也有叫冰封夕阳的。他和我说过许多大大小小的故事,有他斩龙除妖,也有些正邪切磋的,但至于这个歪门邪道还浪费我桃花的人,他以前从未提起过。

他本该引起我的好奇,我对他已经没了什么好感。他现在借由师父的内力是保住了命,晚些时候五师叔来了,他便要完全康复。只是苦了我,给他打水拿药都快跑断了腿,终于在一个时辰后得到了些许休息时间。

可五师叔就要来了,也不知道他要呆多久。我捡起地上的盒子,把那些还没完全落在地上的桃花捡起来小心地摆放好,待全都收敛好了才安心找了一棵靠着坐下休憩。

师父忙里忙外,最后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。他今天本来就只简单穿了一件白短袖,松松垮垮的裤子,不像个武林高手。现在短袖上蹭满了血,他还皱着眉头,便让我免不得担心许多,便挪过去抱着膝盖盯着他。

“吓着你啦。”他伸手揉揉我脑袋,掌心温度滚烫。

我的确害怕了。有人重伤上门求助,有强敌上门讨教,可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一个这样让我师父不开心的人。如今,他又来的这么突然。

怕是孽缘。

5.

还好五师叔来得很快。来的时候夕阳西下,依旧是轻功,远远见到两道人影——我以为六师叔和他一道来的,却没想到陪着五师叔的是个哑巴一样的人。

不过这时间,也没人给我答疑解惑。五师叔大概是为江湖处理急救的案子多了,便也轻车熟路了许多。只是他每多说几句师父的脸色就越难看几分,我在厅内听得抓耳挠腮,又束手无策,只能和面前那个哑巴面面相觑。

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,就只好低头掐花,一朵一朵,却不想他还是会说话的,冷不丁被吓得花彻底撕烂两朵。

“你姓什么?”

“…你和我五师叔什么关系?”

“你姓什么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师父没给我姓,大师父也没给我。”

“你长得和里面那个有点像啊。”

我想他说的肯定是那个坏人了——虽然的确有点,但是我怎么会承认呢。

“你放屁!”

那人又不说话了。

几个字就能冻得我浑身发抖的家伙,不说也罢。我抱着盒子站起来向里屋走,正好碰上师叔。他大概是屋里唯一一个脸上有笑容的人,我赶紧把准备好了的花递给他,五师叔愣了片刻,接过东西也就让我进去。我偷偷回头,发现那假哑巴就知道看我五师叔。

绝非善类。

6.

好像都没我什么事。我坐在师父旁边,师父看我实在显得没事又不好意思看电视的样子,最后才让我去给不速之客按穴位,我又不愿意,最后只好坐在床边不情不愿地陪着我师父按两下。

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。这人居然在手上胳膊上密密麻麻文上了不少东西,还有英语。我想他肯定是个什么中西结合的大坏人了,我师父却风淡云轻,就当做无事发生。

我小声问他:“师父,这是谁啊。”

师父顿了一下,想了很久,最后低声吐出五个字。

“算前男友吧。”

我发誓我听到回复的那一秒钟,掐这人穴位的时候是灌入了我全身的真气的。

我师父莫不是像那些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,为情所困所伤,还受了这个人的暴击,身体经脉全断,从此退出江湖吧。难道这三百年的套路,到今天还能用。

正当我胡思乱想时,误打误撞,居然还把这个人掐醒了。我发誓我手上没用力,我绝对不是故意的。

那人眨了眨眼,牵动眼角一颗情痣,黑色眼睫忽闪,最后终于悠悠醒转。

他似乎是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我师父,声音沙哑但还算有魅力。以为他要做什么,可最后也只说出句很让我尴尬的话来。
“胡彬,你还会生孩子的?” 

室外五师叔坐着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打碎了,传来窃笑的声音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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